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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警惕标签对文化的制约,众人也当避免随意滥用 别给“广场舞”贴标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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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1-02-10

李御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高级记者,出版多部散文、短篇小说、传记文学作品集。

“广场舞”不应被抛于社会文化的视野之外。姑且不论广场舞是否养眼,是否高雅。一群五六十岁的女性走出家门,共同建构一个有着共同身份归属的圈子,热情追求健康和美,跳舞之余还能分享着共通的生活经历,这就绝不低俗。但我要说的还不在于此。

空暇时,我爱去小区的中心花园散步。经年累月的观察,发现小区有四类互无交集的舞群。第一类是五六十岁的大妈大嫂们,她们会伴着《桔子红了》《神奇的九寨》《有一位姑娘叫卓玛》翩翩起舞,虽不专业,但舞出了从容与优雅;第二类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,伴随斗牛士舞曲与其他劲爆音乐,迅疾狂舞,浑身充满青春活力,舞得汗湿衣衫,舞得尽情尽性。近前走过,不由得感叹:年轻真好!第三类是介于前两者之间的四十岁左右的女性,她们既不会师从第一类的从容,也不会有第二类的激越,她们所选的舞曲是中性的,舞步也是中性的,从整个舞场的氛围,用心体察,她们会有对第二类人群的留恋,对第一类人群的未知与茫然,恐惧也许谈不上。第四类成分相对包容,似乎有各个年龄阶段的人,他们主攻传统的慢三、快四、交谊舞、拉丁舞。这四类圈子,偶有交集,但概率十分小。

圈子与圈子之间,最大的分野在于年龄。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这话应该是不带褒贬的。细想也没毛病,让二十岁强融五六十岁女性的圈子,跳跳慢舞,她们会顿觉无味;同样,偏让五六十岁的女性跟年轻人劲爆狂舞,那会要了老命。更多的,也是因为怕丑心理,因为“什么年龄做什么事” 的年龄边界感。

还有一个更加隐蔽的差别:前三类是清一色的女性,只在第四类圈子里才会看到有男有女。大部分男人们去哪里了?或者说,“大妈”们的曝光率如此之高,而“大爷”们却为何如此沉默?男性的晚年娱乐,应是何种形象,脑海中似乎总能浮现特定形象,也许是数小时不动窝“砌长城”,也许是下下棋、遛遛鸟、打太极、钓钓鱼。总体印象是静态的、后退的、失声的。若有男性追随节奏与韵律,硬与女性、与不同年龄段人群跳广场舞,似乎会打破沉默稳重形象,甚至显得轻佻,被当成新奇之事。

记得在香港维多利亚港湾的游船上,我被男女老少热情邀请跳舞,我也邀请他们,欢快过后,各走各的路,下船之后都是陌路人,但我记住了那些令我身心愉悦、高度放松的夜晚。也曾参加过一次特别的婚礼,当音乐响起时,不同年龄、不同性别的宾客轻歌曼舞,长者弯腰与小朋友跳舞,我感到由衷快乐,这就足矣。而这种解放天性般的快乐,在平日里却并不多见。

我曾去第二类舞群中蹭过热度,去第三类舞者群众的后面比划一些动作;兴之所至时,也会到第四类舞群中跳一曲。作为男性,我并未觉得自己“误闯”“乱入”,旁人也似乎无异样眼光。观念的枷锁往往在人心里。

从都市到乡野,排遣孤独、扩大交际半径、追求身心健康,这是所有年龄和性别的需求,若把“广场舞”这种文化,非要贴上“大妈”“中老年人”的标签,造成了刻板印象,就难改变了。中国传统礼仪中讲究“长幼有序”“男女有别”不该用在这里,既然是公共娱乐,就该倡导老少咸宜,男女无别。

虽说跳广场舞的群体的确中老年女性偏多,但不能因为如此特点,就随意标签化这一群众文化。在这个时代,男人也可以爱美,也可以如活泼少年,年长之人也可以追求无龄感。追逐快乐,年龄可以忽略不计,是男是女可以淡然于心。但我们往往听不到这样的呼声,即使有,也不敢大声说出来。因为标签仿佛枷锁,圈定的范围就是被认可的,之外的就是不和谐的。

给某种文化或行为贴标签,其实是思维惰性的体现,以为可以把认知事物的过程缩减,但也会带来隐形弊端。“大妈”群体的确稳固了,但新的想融入的群体也失声了。群众文化本就是群众在生活生产中情动于中、形之于外的精神物化所得,也更应该为所有人所享有,它的产生、发布、传递,应是所有人皆能平等创造和参与,应避免被特定流程掌控、传播,避免最终被固定在秩序和圈子中,避免那种外面人挤不进来,也不好意思再进来的尴尬。

当新的群众文化出现时,要警惕标签对文化的制约,众人也当避免随意滥用,避免沦为标签化的推手。

·吾观世事· 文/李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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